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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白宇澄清了清喉嚨,「學校裡有流傳可以在這間教室裡召喚他的靈異故事,律己,你該不會是想嘗試吧?勸你別了。」

  「我明白……」只可惜他已經被我用巧克力弄來了,後悔莫及。

  「那很好。」老師滿意地淺笑,「老實說,我有時晚上加班、備課的時候,會聽見教室裡傳出動聽的歌聲呢,唱的都清一色老歌。」

  薛以帆啞著嗓辯解:「我只會唱這些老歌。」

  「總之,」白宇澄坐回電腦桌前,臉色炸時蒼白而毫無血氣,「關於他的事情我只知道這樣……操,剛才忘記儲存成績,電腦當掉了。」

  平常猶如高領之花(而且是莖上有細刺的小白花)掩面懊惱實在太淒涼,我和薛以帆暫且撤退。

 

  天色已晚,我顧不著後頭沮喪的死鬼不停釋出怨氣,只想著回家確定老媽沒有翻箱倒櫃尋覓我晚歸的原因。

  上次晚回家是由於班上女孩子死揪住我,身穿低胸小可愛的他可說是脅迫著我要跟她交往,那次正巧被出門找我的母親目擊,一整個月都被當成是嫖妓還死不付錢的不肖子。

  「吶……連律己,幫我。」

  我頓了一拍,小天使和小惡魔的戰爭一觸即發,只是小惡魔向來居於弱勢,很失尊嚴的被打敗了。

  「幫什麼?」

  「查案。」我忘了他城府一向深不可測,那一時低落只是讓不諳世事的小兔子上鉤之計,「你沒權限拒絕,不然你就親身體會什麼叫中邪。」他笑容燦爛的宛如純潔小仙靈。

  「……會不會死人啊?」沒膽回絕的自己只能悔恨生來就太容易心軟。

  「不會,這小鄉里中沒有打得過我的道士或鬼怪,有哥哥我罩你,天打雷劈都只是小菜一碟,OK的。」

  看他信誓旦旦的揚起下巴,我又想起了小時候公園裡老牽著我四處玩耍的大哥哥,也總是自信的模樣,他一頭柔軟黑髮是他最珍惜的,只是當時我老是肆意亂揉就是了。

  「你在幹嗎?」薛以帆彈了下我的眉心,有點疼,我噙著淚捂住額頭,「哇!你、你哭什麼?我只不過輕輕彈了一下。」

  「以前也有個人會這樣弄我……只是他不見了……」

  薛以帆看了眼時間,好不尷尬的沉默了會兒才又開口。

  「我看你先別回家了,跟我來。」

 

  我隨著薛以帆到了離家四百公尺左右的大公園,和他一起窩在太空艙造型的遊樂設施中。我只聽得見他焦慮的敲打太空艙的塑膠板,半透明的渾體在月光下顯得空靈而難以親近。

  「哭完了沒?」他粗魯的身手撥開我一頭雜亂黑髮,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瞳,頗似小時被那位大哥哥安慰的情景。

  「再一下……」

  「你說的那個人,是什麼樣的人哪?不見又是什麼意思?」

  薛以帆細心的打理我全身儀容,雖然用的都是靈力,感覺起來毫無溫度。

  「他不會告訴我他的事情,他總是戴著口罩、眼鏡,每次都只聽我說家裡的事情,對自己的事情卻絕口不提。」

  「只是怕你為他擔心吧,白癡。」薛以帆悶悶地靠在玻璃上,活像吃醋的小媳婦。

  我拿書包裡備著的衛生紙拭乾眼淚,抬眼項他望去,「謝謝……」

  「只不過實話實說,沒什麼好謝的。」

  語畢,薛以帆一愣,湊到我身旁時不忘一句髒話表達激動情緒。

  隨他視線看去,空無一人的公園中不知何時佇了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少年,瀑布似的長髮在胸前紮成一條馬尾,眸子中彷彿一池澄淨湖水,蕩漾漫天星辰。只能說我跟帥哥們太有緣份,論及薛以帆、白宇澄、夏留恩(雖然今天還未遇見),以及眼前的小哥。

  「你認識?」

  「沒見過,新來的小道士吧。」

  「你不是說鄉里中沒人打得過你。」

  「對哇,我一個厲鬼可說是眾道士恨不得剷除的對象,醒來幾乎都是被來找我幹架的道士吵的,每個都被我悉心羞辱過,誰知道這小鬼有沒有帶那些輸不起的小垃圾來報仇。」

  那美少年小道士瞥向太空艙,一轉身才發現他腰間配戴的木刀。賤貨,居然帶武器來。

  「妖孽,小弟的師父七年前被你毀了聲譽,他老人家的仇,我替他報。」眼見那小道士愈靠愈近,薛以帆只得由藍色溜滑梯而下,瀟灑無比的溜下遊樂設施。

  「我只管言語攻擊,你家那垃圾師父與我何干?」

  少年倒抽一口氣,似乎被薛以帆理直氣壯的態度震懾。

  「居然說我師父是拉基!」他捂嘴嚴肅的沉思一兩秒,「靠,師父說這傢伙厚顏無恥,所言不假。」

  薛以帆風情萬種的眨了眨眸,邪魅的巢道士底迪抬手,一片沙土往美少年臉蛋上砸去,小道士猛咳。

  「你陰我……」道士拔出大刀,憤恨踏出右腿,意氣風發,「師父警惕過徒兒,先自報姓名才能出手,吾姓柳,名謙牧,穢物,納命來!」

  柳謙牧隻手握緊長刀,氣勢非凡。

  薛以帆往後瞧了瞧盡責鼓掌的我,確保人身安全後才專心作戰。

  「去你祖宗十八代拉基小道士,吃沙吧你!」

  僅在那一刻間,整沙坑的物質全往柳謙牧去,我情不自禁貼在玻璃上,只為求得這一生難得光景。

  「我去,」柳謙牧揮刀,無形的保護罩擋下一波攻擊,「死鬼,招數如此下流。」他將褐色馬尾撥至後背,兩指捏起一張純白符紙,低聲喃喃了幾句咒語,符紙一晃,剎時湧上如潮水般的血色迷霧。

  薛以帆躍上太空艙,蓬亂瀏海遮住了他的神情,但單從語氣就聽得出他憂心忡忡。

  「律己,這霧會奪人神智,你撐著。」

  我眨眨眼,認份讓他抱在懷裡,沉沉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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